第二十一章 虚界·光影（下篇）
依旧是熟悉的黑白地界，琉璃铸就的黑白棋子屹立在境界线之上，逆轨的空岛驶过半边的苍穹。
在远眺看见那个银发的身影时，我立即知道我的名字是刑。而她，是我要杀死的目标——玖门恶。
虽然不知道自己来此的原因，但只要将玖门恶杀死，即使我随之死去也没有关系。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。
赤金的洪流从地底涌出，汇聚成金色的图案，然后转瞬即逝。
“10。”右上角同步出现相同的数字，如同蚀刻在视网膜上一般。
没有立即前往其他的地界，冥冥中有什么在同我述说那是无用的举动。即使此举将使我死去也无所谓，但我必须找到杀死玖门恶的方法。没有准备的杀戮绝不是一个杀手应当做的事。
“〈凡光所经之处，必有影的追随。〉”
这是那个存在给出的“真理”，如果“光”是指天穹之上逆轨而行的空岛，那么“影”是指什么？
我抬头望去，看向那远方如临天际的巨大棋子。
“国王”的皇冠在阳光下漫散出陆离的光晕，“皇后”的礼冠静静矗立，“主教”……等等，这里没有“主教”！我再度向周围巡视，确认了自己的判断，在这个所谓“国际象棋”的棋盘中，不存在“主教”！
一个以国际象棋为基础构筑的世界，会存在这么明显地缺陷吗？
或者说，其实，“主教”一直都在这里？
我心下一动，快走几步离开这块白色的地界，由于灰雨的侵蚀，我无法坚持太久，在化为累累白骨之前，我必须找到杀死玖门恶的方法。
在身体踏入黑色地界的一瞬之间，右上角的数字剧烈跳动——“－15？！”
眼前，来自空岛的光彩猛然消失，光明的化为黑暗，黑暗的重归光明，黑白的地界飘浮在空中，无形的深黑支柱从天际插入地底，金色的光辉从地底涌现而出，而那座空岛——此时此刻，就在地面之上。
一切都颠倒了过来，本应照耀的，此刻沉寂。本应坚定的，此刻虚浮。本应吞噬的，此刻恢复。本应存在的，此刻消失。
是的，这个世界正在将我解离。在见到这世界的一角后，“我”这一存在，正在消失。
此刻，世界，宇宙，刑正在将我背弃。
说起来，那个银发的家伙，我必须要杀掉的人……
你为什么，要露出那样悲伤的表情？
……
再一次，从金色之海中捧起一捧金色。
“李运龙二页，你为什么要干出那样的事？！”
“我”抬头看向那个威严的背影，他看上去比上一次老了很多。明明看不清他的面容，他脸上的悲哀与绝望却好似就在我的眼前。我想要告诉他，不要再老下去了。我好想告诉他，等等我，不要再在前方为我挡下所有风雨了。我好想告诉他，我错了，让你为我如此操劳。我好想告诉他，我从未背叛过他。我好想告诉他……
“你在说什么啊，导师，我不是什么都没做吗？”我按住手心的恸动，“为了主的计划，一切都是应该的！”
那个威严身影踉跄几步，似乎要说些什么，萝莉诺尔丝赶忙扶住他。
“你也要阻挡我吗？师妹。”
诺尔丝将威严身影扶到一旁，低着脸道：“李运龙，我只在乎一件事。”
“你真的……还是你自己吗？”
我，当然还是我自己。
我记得导师在中庭会议的那个红色收尾人面前下跪，只是为了帮我拿到练习魂卡用的载体。
我记得导师抓住塔主的衣领威胁他让我借阅上层书籍，全塔都以为他要跳楼。
我记得和导师的第一次见面。
我行走在血月的影子里，没有人愿意靠近一个沾满鲜血衣衫褴褛的孤儿身边。偏偏他不嫌弃。非要我当他的学生。
我没有理会他，只是自顾自干着自己的事。大不了，就是“朋友们”的肚子里又多了一顿美餐而已。
我以为他会和之前的每一个人一样，摇头叹息后离去。
我在都市的角落里乞讨，他跟在我的身后，也一手撑着一个碗，甚至得的钱还比我多。
我推开他用乞讨来的钱换来的面包屑，我不需要那些，朋友可以帮我填充我的食欲。可他只是绕着头，自顾自下次又换了一件事物来。有时是田地里刚采出来还带着露珠的草莓，有时是半旧的棉衣……我总是抬手拒绝他，我以为这样就够了。
那年，是冬天。
是什么时候呢，当我回到那个被大雪压塌的纸棚时候。心中在想什么呢。
或许是解脱，或许是愧疚。不管怎样，再一次看到他那张还未像现在这么老的脸时，我居然哭了出来。
从那天开始，我成为了他的学生，后来的二页学士，晨光学派一价术师。
每当回忆起那时的时光，总归有些感慨。
我当然是我自己，一直都是我自己。我不会把我的过错推给任何人，我必须独自承受这份罪孽。
你们的好，我一直都知道。
所以，我才要离开你们。
“是啊，导师，如果不是你，我绝不会如此轻易找到主的化身，也不会这么简单就完成我的使命了。”
瘀血喷出，那个威严的身影，看上去又苍老了许多。
他青筋凸现，怒火仿佛下一刻便要喷涌而出。诺尔丝似乎想要说些什么，却被他伸手拦住了。
“逆徒，你的幻术派系已经有二价水平了吧？很好，现在我们的实力对等了。”威严身影强自道，鲜红的血迹还挂在嘴角，“打败我，拿走你想要的东西！”
抱歉，导师，这就是最好的结局。
“在下李运龙，对晨光学派斯麦尔四页，发起挑战！”
……
灰雨落下，严格来说他们并非是雨，而是无数燃尽的烬尘聚集而成的絮状物，随着冷风飘落于地，如同天使脱落的羽翼。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，才会让灰烬多到了如雨飘落的地步？究竟要怎样的苦痛，才会让天空都为之哀悼？
赤金的洪流从地底涌出，汇聚成金色的图案，然后转瞬即逝：“8。”
并未被这光景惊叹，似乎我在潜意识中已进行了数十次一般。
是的，我的名字是刑，我需要杀死那个人——玖门恶。
不能在这里继续停留了，灰雨将带走我的体力。我踏入黑色的地界，视野上方的数字虚化为另一形状：“2”。这不重要，至少对我接下来要做的事并不重要。
颤抖着，我看向屹立在这座大地上的琉璃棋子。它是如此威严，如此不可侵犯。威风凛凛的骑士高举长枪，眼前的一切敌人都将在他的铁蹄下匍匐。
——棋子，“骑士”。
那么，就开始验证我们的猜想吧。
机会，只有一次。
我颤抖着，向那巨大的棋子伸出手臂。
“吃。”
一瞬间，感觉指尖触碰到了虚无的事象。
我抬起头，自空岛投下的光彩清晰的告诉我发生了什么。
那曾经巨大的水晶骑士，裂成了无数细小的尘埃，悄然飘散。
——猜想被证实了。
“能吃棋子的只有棋子。”我看向自己的视野上方，在那里，增加的金黄数字颤抖，“所以，主教，并没有消失。”
“剥削各层，化为己身。这就是主教的权能。”
“我，就是主教。”
……随后，一个理所当然的想法出现在脑海中。如果直接刺杀国王的话，是否能赢得这场棋局的胜利呢？
（本章未完。）
ps:最近的章节推的比较快的样子呐，剧情上有不清楚的地方吗？如果有请务必提出，作者是新人，仍需改进。
今天就先写到这里，为了明天的早卡，作者得先上床了。
剩下的明天继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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